不朽 纪念2015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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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人。

他背负家族命运，生来便注定了没有自我的童年。

他不分昼夜地习练，习练到钻洞下地如履平地，习练到双眸淡然足以麻木生死。

他一身蓝色连帽衫，外表冷峻，自我封闭，没有人能从他口中得知任何秘密，漫漫长夜，凄凉苦寂，已历近百年。

他一把黑金古刀，龙脊背，曾剐蹭多少粽子干枯腐臭的残余躯壳，曾挥斩多少尸鳖，遭逢几般血尸，曾多少次沾染浑浊厚重的污秽尸液，从不需擦拭，积久的血渍掩不暗令敌人发怵的瑟瑟冷光，千万次的搏斗磨不平张扬着希望的赳赳棱角。

他一身麒麟血，避开一干毒虫邪物，慑令千年女粽子跪地俯首。每一割腕，血流如注，藏起痛楚，只愿身边人安好如初。

他双指奇长，世人皆知他如发丘中郎将双指探洞，却不知稳如泰山的背后是不堪目触的千万次锤炼。

他目光清冷，胖子说过，那是和一切都没有联系的眼神，世界上少有人能活到和世界没联系。

他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似乎冰冷难以靠近，却只是内敛以至不善于向每一个他关心的人表达感情。

张起灵是人间看不见的绝色。

他强大如神佛，目光凌厉，如恶鬼附身，身手敏捷得简直不像人类。他却是地上生活能力九级残障，林立的楼盘让他生平第一次慌张，寻不到那回家的路。

他常常失忆，谁也不知这近百年里，他失忆复忆起往往返返几番循环，只知他常年封闭在暗无天日的斗下，倔强不肯停歇地找寻与这个世界的片段联系。

他在蛇沼鬼城中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有一件他必须做的事情。他肩负着整个老九门的责任，他必须用尽一生不求回报地完成他生来的使命，无论付出多少，无论代价多大。所以，失忆昏睡的时光或许对他是最幸福的，因为他可以暂且忘记他所要承担的一切厚重。然而，当他醒来，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不记得做过什么事，不记得周围的人，甚至不记得自己，他找不到家的归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如此忘却了整个世界，潜意识里却扎根了一个关乎整个家族的使命，告诉他他必须承受，必须不惜为它倾其所有，包括生命。

如果有一天，你什么也不记得，却有人要求你为一个未知的责任献出生命，你会不会倍感荒谬而置之不理？

他却不会。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奔赴独属于他的战场，去明晰自己待完成的使命。

曾以为他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无所不知，能够掌握节奏，操控全局，出谋划策，控制着粽子魂魄的去留，把握着一队人的生死悲欢。然而他却是整个谜局里最最渺小的所在，只是被时光与历史运行的轨迹挟着手臂目光淡然颠颠簸簸地向前走去，丝毫不容喘息。

他不能回头。既然开始，那么没有任何人允许他退出。

原来所有光华褪尽，没有人堪称生命的神。

原来所有看似掌控全局的傲人身影，只是另一张天罗地网铺掩下的棋子并不怎么真切的幻化。

那么，人世间的这份游走，这份存在，究竟有何意义？

张起灵说，“意义”本身就是个没有意义的词。

他也曾是如我们一般的孩童，只是经历了同我们不一般的成长。于是从此殊途。他或许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又或许他永远都不会习惯，只是默默隐忍不发。我们早已不知究竟是什么剥夺了他如此明媚的年华，让他不爱说，不爱笑，不爱表达，甚至不爱做自己。我们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为他心疼，在世事变迁后，在梦醒花落间，隔着一次元壁，读他的故事，会有几行清泪落下，满满的，尽是悲凉。

痛苦只有散发出来，才能减轻。

所谓看似坚强的人，不过就是能忍。

然而，几番生死，几载轮回，多少次摸爬滚打，浴血重生，赤条条地来去，他在这个世上竟还有真心挂念的人。

“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盘马老爹声声铿锵。

那时你的心有没有颤动呢？虽然冷峻的面庞不曾泛过波澜，但内心可曾真的害怕过呢？被封在死亡的洞穴里，或许早已知道了没有出路，但还是会浴血厮杀，只为了吴邪能够晚一点受伤。当他杀死35个密洛陀的时候，那一句“吴邪，还好，我没有害死你”使得多少人泣不成声。最后，已然全无力气，面如死灰，温暖的眼神望着吴邪，看到他的安康，即便生命就此止步，也便无憾。

腐女们日日纠缠瓶邪不放，他们或许觉得，一部书没有真正的女主角是一个天大的缺憾。然而在我看来，张起灵看到了吴邪就像看到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天真，那是一种张力，象征着希望，是岁月磨不平的永恒，是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成天在枪林弹雨和泥淖鲜血里为财富趋从，为见不得人的目的而奔走劳累的职业倒斗者截然不同的温暖的所在，是他所不曾享有的明媚，是一生中承幸得以填补的空白。虽然不若太阳般刺眼夺目，却也散发着希望的火光，他蓬勃的朝气，他遇到未知时的好奇，他遇到难题傻乎乎而又倔强地干下去的勇气，他不经事的天真神情，仿佛疗伤的药剂，敷在张起灵或许曾略有颓废的心田，使张起灵之所以为张起灵。

相互扶持，彼此做彼此的希望，彼此是彼此的光。让人没有理由拒绝挂牵他的成长。

“你们陪我走得够多了，接下来的道路，是最后的道路，你们谁也无法承受，希望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趟的。”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这一切完结了，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只要你离我没超过一百米，我都能用石头打中你。我会把你背到安全的地方，等你醒来，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这便是这个男人，强如神祇，却又温情淋漓。很值得依靠，却遥远得触不到。唯有放在心底，夜深时忆及，梦醒后不弃。脆弱时倚他的肩膀，哀伤时有他的凝望。

或许这样的人我一生都不会遇到，却足以成为我永恒的信仰。

他们说，你不存在，没有人抵挡得住轮回的流年。

他们说，你不会来，十年的约只是个没有结果的谎言。

他们说，你终究会离开，当我白发皤然你依旧静好一如初见。

他们说，你担不起家族的兴衰，张家最后一代起灵即将覆灭而你还空谈着什么执念。

没有那么糟糕，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至少我会发现。

我会用尽一生陪你守那个未知的约。

什么终极，什么天大的秘密，我宁愿不知晓，望你莫再寻找。因为，这个世界已然经不起太多的死亡和受伤，也受不起太多强制逼迫性的所谓成熟和复杂了。吴邪因此不复天真，潘子因此魂归古楼，阿宁因此命丧西王母国，皮包因此变得胆小，秀秀因此对吴邪有怨，小花因此病卧床榻，三叔和谢连环因此真真假假一生不安，霍家因此散，吴家因此三代不得洗白，张家因此世代悲苦，文锦因此永世不得超生，胖子因此失去了云彩，裘德考因此失去了产业，盘马老爹还命，鬼影成为鬼影……

张起灵，似乎，我们，只有你了。

所以我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早已来到茫茫长白雪山，青铜门外赴你十年之约。

最美的话在于不说，承诺在于我们都忘了。

我何其有幸，在我生命最好的年华接到了十年后的你。小哥，不是什么上天入地的哑巴张，亦不是背负家族命运的所谓起灵，虽然三叔迟迟不肯安上你的名字，但你就是我们的小哥，我们的闷油瓶。

回家了，真好。现在的你是不是还穿着胖子送的小鸡内裤？吴邪有没有跟你讲他在西藏受的苦碰的壁？会不会抱怨没有你的日子的艰辛？有没有一脸正经地跟你说他已经探明了关于你的一切？这些日子里你出过几次门？能不能在灯火弥漫中找到回家的路？现在的你还见得惯阳光的模样吗？有没有觉得青草绿树比人面鸟万奴王可爱多了呢？你还在吃蘑菇吗？你有没有看世间流传的关于你的传奇呢？

一次元壁之隔，如此漫长。

我会盼得再一个十年，只为了信仰，只为了心中的光。

因为你没看过盗墓笔记，所以你不知道，有种不朽，叫张起灵。

附盗笔同人歌《再拾年》二毛

斜阳下西子湖畔

悠长街上的擦肩

究竟是怎样的起始点

交错复杂的谜团

解开后各自再见

我早已来到茫茫长白雪山

青铜门外赴你十年之约

辗转齿间说不出珍重再见

笑意明灭 铭刻心间

你蒙住我的双眼

为我挡世界的残缺

我追寻真相步步深陷

负隅抵抗的时间

别再做自缚的茧

我用尽一生守一个未知的约

惊醒之后过往都变成错觉

十年辗转四季轮回不停歇

转身以后 丢了一切

留下了背影注定南北殊途

灯火蔓延照不亮回家的路

结局之后翻覆了整个世界

等你归来 还我无邪

P。S。

2015.8.21晚

盗笔之宏大，人尽望而咨嗟，其实每个人物都有其独特设定的姿态与悲欢，只是我更偏爱张起灵这朵仙葩。

我不确定我还会如此狂爱地守护他多少个十年，所以希望记录下此刻我对他的执念。

谨以此献给我即将到来或是已然到来很久了的高三。我会奋然而前行，只是我们将要别离三百多个日夜。

每次听那首《再拾年》都是清泪行行，看到了杨洋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小哥。

纪念盗笔。纪念年少时光。

很感谢命运，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了你。

我的信仰，我的光。

安。

作者：蔓草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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